124, 法庭眾生相

到法庭聽審我試得多,作為被告在法庭被審,今天還是首次,希望亦會是最後一次吧。都怪自己「大頭蝦」,報稅時漏填了一份重要文件,以至惹上官司。

雖說是小事一宗,但最高也可判罰一萬元,可不算是小數目,所以多多少少也會有點緊張。今次法官只判罰五百元了事,已算是法外施恩了。

由於案件輕微,所以法庭將幾十宗同類型案件集中在一堂去處理,以使我有機會看到很多不同人在法庭的表現。

有一個阿婆在回答法官的話時,都會躹一個躬,每一句話就躹一個躬,我想這次法官應該會判輕一點吧,結果如我所料,只判她每一控罪罰一百五十元,婆婆連聲多謝,法官亦展露了全堂唯一的一個笑容。

審案中途,法官突然嚴厲地大聲喝道:「第三行黑色衫果位男仕,你而家乜野態度呀?做乜托住個頭呀?你好唔耐煩咩?你同我企起身!」這個本來態度囂張的男仕,連忙尷尷尬尬地起身罰企了一會,法官才叫他坐下。我當下的感覺是,原來法官跟做老師的一樣,也會罰人企,所不同的是,做老師的罰學生企,學生可能會駁咀,亦可能會滿口歪理地不肯站起來;但法官一聲令下,那怕是滿身紋身的彪形大漢,亦會腳震震地乖乖站起來。

在輪到我答辯時,法官問我認不認罪,我話:我認罪。法官問我為何會漏了該文件,我解釋是因為我誤會了那份文件是可有可無的,而稅局的人亦說我只是初犯,所以法官便對我從輕法落。但可笑的是排在我之後的那位人兄,他跟我一樣是漏了該份文件,而且亦是以同一理由辯解說自己誤會了,但當法官問他認不認罪時,他卻不認罪,法官追問:「你既然承認自己是因為誤會而漏了該文件,咁即係你真係無交果份文件啦,咁你而家又唔認罪,即係話你有交果份文件啦,你覺唔覺得你自己好矛盾呢?我再問你一次,你認唔認罪?如果你係無交,就認罪,如果你其實係有交,你就唔好認,你唔好o係度浪費咁多人既時間。」終於那位人兄唯有死死地氣認了罪,法官可能是心有不甘,重罰他罰款五千元,是我的十倍。

有很多看似很有學識的「西裝友」擔剛一些有限公司的代表人,但手頭上的受權書卻錯漏百出,資料殘缺不齊,格式不合規格,全都被法官否決其代表人的資格。

看到這些眾生相,不禁想起我們常對學生說的老生常談,學生總是聽不入腦,但看到這些成年人的表現,發現原來也是相差無幾。